凉姜沟是我们十一公司机关所在地,“守夜人”是我们公司后勤部的几名老员工,负责我们公司机关办公楼的看护和值守。
初来乍到的我还没有弄清他们的名字,曾以为他们和我们一样只上白班,过了很久才知道他们晚上也要通宵守夜。虽然有轮流排班换岗,但熬夜终究是件辛苦活,更别说还要随时查看下机关的安全有没有啥风吹草动。所以请恕我冒昧地称他们为“守夜人”。
夕阳斜照,暮日西沉,下班了,“守夜人”的工作开始了。
每天我们下班的时候,就有一名“守夜人”开始打扫办公楼。他要把白天办公室和楼道堆积的垃圾清扫到楼下,从五楼到一楼;然后再用拖把一丝不苟地把楼面拖干净,从一楼到五楼。
当我们吃完晚饭的时候,“守夜人”基本都还忙活在第一遍打扫的辛苦中。有时候早一点拖完了地,而我们需要上楼,看着那些湿漉漉却很干净的地面,都有些不好意思去踩一脚。而他们都会和气地劝慰一声:“没有事,踩嘛!”即使明知道这样得辛苦他们自己重新拖一次。听到他们这样大度暖心的话,我们也只好歉意地对他们笑笑,尽量把鞋底弄干净些,避免给他们添太多麻烦。
等到彻底夜深,在办公室逗留的人都回去了以后,他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守夜人了。这时候他们要先检查下无人的办公室门窗电灯是否关好,好几次晚上我从外面回来都看见他们打着手电筒在机关四处查看,有路人经过还会晃一眼手电辨明下身份。周末他们更是仔细,我几次在办公室玩都有人来敲门问问是谁,当他们看到是公司同事,还会真诚地笑笑,似乎是因为打扰了同事而觉得抱歉。
夏天还好一点,天气炎热,晚上容易睡不着,四处走走看看还能散散心,排解下烦躁。冬天就艰苦多了,天寒地冻,大晚上再出门可就要鼓起一番勇气了。可他们似乎没觉得有多困难,工作依旧勤勤恳恳。看来是守夜好几年,查看都成习惯,下意识地都认为保护好公司财产安全最重要。真是一群尽忠职守的守夜人啊。
其实他们的职责又不止是守夜,因为属于后勤部门,所以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他们。开会了搬桌椅、悬挂办公楼大型标语、员工宿舍里帮忙搬床、搬家等等之类的小事,都能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他们不说辛苦,只是很热心。
我曾经和其中的一名“守夜人”聊过一回,他说他们以前都是工地上的混凝土工。他说那时候没有现在这样先进的机器设备,很多都靠手提肩扛,把房屋一层一层的浇筑起来。说着那些年轻的往事时,他的眼里焕发着振奋地光彩,语速也变得激昂起来,一生的辉煌和最美好的时光都奉献在了那个披荆斩棘的年代。他在讲诉一截岁月,他在回味一段人生。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年轻的他们在工地上流完了汗水,当时代进步后,老去的他们又甘愿回到机关当一个孤独的守夜人。就像很多老员工一样,他们用青春和汗水把十一公司浇灌成了一颗茂盛蓬勃的大树,然后退到一处安静的角落继续甘之如饴地奉献余晖。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们微笑地看着我们这些正值大好年华的后来人循着他们铺好的道路和印下的足迹继续前行,期待着我们能把公司发展得更好。十一公司的稳步发展,他们只默然欢喜。
雁阵惊寒,秋意弥漫,如季节更替般,早已不是当年。不变的只是一代代“守夜人”奉献在“善建天下”的路上,最后在疲倦的半夜静候凌晨华西逐渐明朗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