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雨后,夏天走了,以为从前过得慢,原来现在也不快。
比如说如果桥够长,栏杆够结实,再放些骨头,那只叫伯爵的狗就可以走一整天,颈上必定吊着一喵正睡懒觉的猫。
她叫十四,我俩并没见过,只是听说她很依赖主人,更是很容易睡着,大概鱼腥气才能把她唤醒。
这样也好,不像那只憨狗,轻易就能被忽悠走。一狗一猫,搭配得刚好,有了玩伴,时间对他们来讲,仅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昨天看到两朵很大的蝴蝶,一只橘黄,一只暗紫,从人前飞去黄昏的远处,享受夕阳山外山的沐浴。
最近很有想爬到这个城市最高处的念头,燃一支烟,可以不抽,只从一星半点的火光里好好端详这块依然不熟的地。
打火机又印了一遍我的指纹,都油腻了,窜出来的火苗有点微弱,她不高兴了。
我该怎么安慰她呢?哭闹渐渐有气无力,悲伤喷涌不能自已,风乱了,烟也开始不安了。
这不是任性,只是注定将要凋零,像一朵温婉的花,熄灭在细微的灰尘里。
我终究书读得太少,安慰不了的人,忘怀不了的事,都比不认识的字多。
他们说,沉默寡言的人心中有一片海。听了好生羡慕,我天生是只聒噪的羊,游不了水,自然积不成海。
我在陆上吃草,流浪,遇到过一湾叫琴麻岛的海,不宽,却极干净的蓝。
那天刚好赶上朝阳,万丈红霞下居然躺着一只早起的海龟,他很绅士地给我让了块沙滩,接着像是睡着了。
日出很好看,深不见底的红,绘出一整幅完美的海天一色,比燃烧的烟漂亮。
滩上的沙很软,应该被这片海精心洗过好几次,都还没晒干呢。那只海龟离去了,还笑着和我道别。
他真是一只绅士的海龟,还好心邀请我到他背上,一起去看海里的世界。可惜我恐高,又不懂水。
过了很久,看尽潮起潮落,溶溶的月光淋了我一身清冷的幽寂,我也该走了。当然,就像那些飘走的云一样,我们都会回来的。
秋风惊面,秋雨寒心,雾气朦朦胧胧,淹没一条江;江水婉婉约约,缠绕一座城;城市肥肥瘦瘦,恶心一群人。
我扯扯衣角,放肆大笑,顺手扔了几块破石头,轻松多了。
后来,桥过烟灭,沧海梦蝶,我回过神来,才想起,扎啤没后来,二食堂有炒饭!